隐逸思想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是一种体现个性化的文化现象,而以李白和苏轼为代表的唐宋文人为我们呈现了一副丰富灿烂的隐逸文化画卷。第四、两人笔下的月意象,李白——清逸仙境,苏轼——清空禅境月意象在李白、苏轼二人笔下是个十分突出的意象类群,二人笔下的月意象在审美内涵上有着明显的差异。审美境界方面,李白和苏轼笔下的月意象,一个清逸仙境,一个清空禅境; 审美功能方面,李白主要是壮大自我之情怀,苏轼主要是透悟历史与人生; 审美特性方面,李白笔下的月意象集中体现为情重于思和超凌现实,苏轼笔下的月意象则集中体现为思重于情和出入现实。
1、月意象境界不同,李白月意——清逸,苏轼月意——清空对于李白,李白笔下的月意象多具清逸之美,充满凭凌天地、自由苍茫的仙气。如《古风》( 摇裔双白鸥) 写白鸥“寄影宿沙月,沿芳戏春洲”。《鸣皋歌送岑征君》写友人“盘白石兮坐素月,琴松风兮寂万壑”。《金陵城西楼月下吟》写自己在“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的幽境中感受到古今一辙之理。
《江上赠窦长史》这样写江行之游:“人疑天上坐楼船,水净霞明两重绮。相约相期何太深,棹歌摇艇月中寻。”《月夜江行寄崔员外宗之》写江上之景云: “月随碧山转,水合青天流。杳如星河上,但觉云林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这样写“我”之豪情: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梁园吟》中,诗人在“我浮黄河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的行程之中观览到“昔人豪贵信陵君,今人耕种信陵坟。
荒城虚照碧山月,古木尽入苍梧云”的苍茫荒凉景象,遂生怀古之情,并领悟到“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持盐把酒但饮之,莫学夷齐事高洁”的道理。诗人为了表达自己任情遨游的那种忘生心境,甚至对高洁之人事也表示了不屑。《行路难三首》之三云: “有耳莫洗颍川水,有口莫食首阳蕨。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以“无名”为贵,“无名”即是获得与天地齐驱的“大名”。
诗人的洒脱不羁竟超过了古人以及云月。对于苏轼,苏轼笔下的月意象也具有“清”的特征,只是少了李白的那种逸气、仙气,多了一层禅悟的“空境”,表现为一种入禅之境。《点绛唇》( 闲倚胡床)云: “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次韵江晦叔二首》其一云: “幸与登仙郭,同依坐啸成。小楼看月上,剧饮到参横。”《念奴娇·中秋》云: “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
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境界清空洒脱。《十一月二十六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以“岂惟幽光留夜色,直恐冷艳排冬温。松风亭下荆棘里,两株玉蕊明朝暾。海南仙云娇堕砌,月下缟衣来扣门”来极写梅花生长环境之荒僻与色泽之莹洁,有自述固穷守洁之意。《次韵吴传正枯木歌》云: “天公水墨自奇绝,瘦竹枯松写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