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轼的作品,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其中含蓄深沉的人生思考,以及在这思考中闪烁着的理性精神。苏轼遭遇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之后,其人生态度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他曾长时间闭门不出,钻研佛经及道家学说,写下《东坡易传》等著述。他学会了从哲学的角度看待人生,以理性的思索来判断周围世界,所以才能悟透人生的得失对错、悲欢离合,也正是具备了这种理性的哲思,才能获得全新的超然物外的人生观,达到更高的人生境界。
在苏轼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乐观旷达、睿智洒脱、宠辱不惊,他是一个身居朝廷而忠诚耿直,沦落乡野却无沮丧悲观的智者形象。第三、逸隐方式不同,李白——“身隐”,苏轼——“心隐”李白“以隐待仕”的“身隐”,李白:一个不纯粹的隐士,隐居生活贯穿其一生,可以说是“身隐”切切实实的实践者。李白前半生的隐居是为了出仕做准备,后半生被迫回归隐居生活,却人在山野,心在魏阙,始终没有忘怀自己的政治抱负。
唐朝宽松的文化制度背景下,儒释道三家思想在当时出现了并驾齐驱的势头,三教合一的形势已经初露端倪,很多文人既有“安邦定国”的理想,又受到魏晋隐逸之风的影响,乐于仿效前人的隐逸生活,这就使得隐逸之风大盛,甚至出现了“终南捷径”的特殊隐逸形式。李白虽受道家思想的影响崇尚自由自在的隐居生活,并且多次付诸实践,但他从未忘怀自己的政治理想,所以李白的隐居是为了出仕,虽是“身隐”,却是“以隐待仕”。
公元722年, 李白隐居在青城山,并且一隐就是三年。公元736年,李白举家迁居山东,他仍四处漫游,并和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污一起隐居在徂徕山,终日狂歌纵酒,号称“竹溪六逸”。在他四十二岁被皇帝召入长安之前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他一直居无定所,或游历或隐居,然而李白的隐居生活并没有让他达到出仕的政治目的。
天宝元年,42岁的李白终于得到玄宗的征召入京,他满心欢喜,“仰天大笑出门去”,然而这次的入仕不过是成为替皇帝粉饰太平的文学近侍,与他“大济苍生”的政治抱负相距甚远,又因受到了权贵的排挤,仅仅三年不到的时间, 李白就被赐金放还。他愤然离开长安,又开始了到处游历的生活, 期间见了不少友人,这其中就包括一些隐士,比较出名的就是《将进酒》中的“丹丘生”,经常与他们一起饮酒解愁,因此写下“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这种充满愤激之情的诗句。
这段时间里李白还在庐山、当涂横望山、霍山等地隐居多时。访仙求道,对于李白来说,实在是一种无奈之举,李白在《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中倾吐了自己的郁闷:“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他既对时局不满,又无法忘怀三年在朝的政治生涯,既想纵情于山野之间,又心怀不甘,“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梁园吟》),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