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张琴, 一壶酒, 一溪云。词人有为“浮名浮利”而“虚苦劳神”的经历,便由之彻悟“作个闲人”的好处。苏轼还常常以月自明心志,如《次韵江晦叔二首》之一云: “浮云时事改,孤月此心明。”这里的“孤月”已包含了作者对漫长历史与过眼人生的本体性领悟,包含着巨大的现实价值。李白笔下的月意象主要体现出壮大自我情怀的审美功能,常常使 “月”与“我”浑然莫辨,其形态又随物赋形,从而具有了一种人与物自由来往于天地之间的飘逸意蕴。
苏轼笔下的月意象则主要体现出透悟历史人生的审美功能,常常表现为一种舍弃了物理本质而填充了人格特征的哲人之“月”,追求的是清雅自适与自我完善,充满了一种由自然而禅悟的哲理意蕴。3、月意象审美不同,李白月意——情重于思超凌现实,苏轼月意——思重于情和出入现实在对“月”的审美过程中,李白和苏轼均借由“月”将人生及自我推向了一种理想之境中,从而实现了瞬时的超脱之感。
可以看到,他们对“月”的体认,正是他们亲临美、融入美、忘于美的一个过程。但二人诗词中月意象所体现的审美特性却有不同的侧重点。李白笔下的月意象表现为情重于思和超凌现实,苏轼笔下的月意象则表现为思重于情和出入现实。另外,需要说明的是,这里举出的特性只就二人笔下月意象所涉诗词文中较为突出的审美特点而言,并不是分别包含两人所有的涉月作品。
不妨将两人比较相近的两篇作品做一比较。李白的《把酒问月》:青天有月来几时? 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第五、两人笔下的酒意象,李白——“狂放”,苏轼——意于“味”诗酒风流,一直是国人对中国文人潇洒人格的一种赞美和艳称,也是魏晋唐宋以来中国文化的一个美好的传统。
它给我们素称文静沉稳、少年老成的民族性格,注入了一种浪漫热情、激情狂放的激素,使得民族的心理性格,充满活泼的生机。“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真放和“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乘年华”的旷达,就是月与酒作为诗人诗词意象对二者的个性风格和诗词风格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