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李泽厚也认为在飘逸的诗风上“苏(轼)近于李(白)”。通过了解各自的时代文化环境、个性及人生经历等,从而发现他们的豪放的 内涵是有很大区别的。具体分为以下几点。1、李白的豪放——感性的、外向的;苏轼的豪放——理性的、内向的一方面,对于李白,林庚先生曾经这样评价过李白:“是历史上一个最具有鲜明性格的诗人 ”、“天真到惊人的淳朴”。
李白的性格中更多是一种孩童般的天真单纯,是一种不拘小节的率性而为,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张扬。因此,他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就会在他的诗中写什么。他没有成人的练达与世故,如世人奚笑他,他则以孔夫子“后生可畏”自励;皇帝宜召进京,他高唱“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被赐金放还,他能自我安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白是感性诗人,他的诗歌中没有过多的理性思考,绝大部分是抒情诗,在这些诗歌中,诗人不是冷静细致地表现生活,而是借助丰富而奇独的想象、大胆的夸张、新奇的比拟将他的情感一喷而出。严羽评价他的《将进酒》时说:“一往豪情,使人不能句字摘赏。盖他人作诗用笔想,太白但用胸口一喷即是……”。这便是对他情感感性、外向的最好说明。
例如在表达强烈的愤懑时,他大声地高歌:“天生我材必有用”、“长风破浪会有时”、“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在批判 安 史之乱时,沉 痛地呼喊:“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他的诗歌或如江河入海,奔腾不羁;或如惊涛拍岸,波浪自涌;或如雷霆震怒,撼天动地;或如飞流直下,银河落天。当我们在读李白的诗的时候,常常会感觉到有一种气势在鼓荡人的思潮,有一种主体生命在展示,有一种自我精神在张扬。
这种力量、气势和精神,不是别的,就是诗人那排山倒海、难以遏止的外向的感情。它“使蓬勃奔放的生命激情获得奇异精美的具象性载体”,当“神思袭来,往往使生命主体尽情地把自己的生命向外发散,从而使人与宇宙万物产生了一种新的生命因缘”,并“通过对生命潜能的激发、宣泄、畸变、升华和幻化,于醉心腾跃和醉眼朦胧中,体临着生命的种种临界状态,看去了生命的内在秘密”,“让它程度不等地在脱离世俗约束和自我压抑的自由状态中,与神话、与历史、与宇宙、与人伦进行坦诚直率而恣肆放纵的心灵对话。
另一方面,对于苏轼,苏轼没有率性而为,在面对仕途的起起落落,面对亲人、友人的离别,人生的漂泊,他没有像李白那样即刻宣泄出来,表现出来更多的是一种内敛、一种理性的思考。正如李泽厚对苏轼的评价:“(苏轼)通过诗文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人生空漠之感,却比前人任何口头上的退隐、归田、遁世更深刻更沉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首词便很好地体现了苏轼这一点,政治的失意,亲人的久别不能相逢,固然使作者难受,但作者没有一味地沉浸在这种痛苦当中,月的阴晴圆缺,让作者想到了人生在世不可能什么事也如意,有聚便有散,那么政治上的得意和失意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何必为月之别时圆而苦闷呢?何必为暂时的离别和失意而悲哀呢?这样一想,词人便转入了理性,采取了豁达、乐观的态度,化怨恨为旷达。